相信没有哪个城市,比纽约更让人憧憬。但新冠疫情波及美国,令纽约成为疫情最严峻的地方。全市封锁抗疫,热闹的中央车站也沦为鬼城。一直到月初,纽约才实施首阶段解禁。
人们陆续回到街上,却发现巴士、地铁上乘客稀少,百老汇、博物馆及很多酒店、餐厅与商铺持续关门。没了学生、游客和上班族,只有反种族主义示威者。解封后的纽约,还是当初的纽约吗?
布雷特·蒂德迁至纽约市已经有8年时间,他本来打算再多住两年,符合领取退休金资格后,便返回家乡水牛城。但新冠夺走了17,名纽约人的生命,包括他的熟人在内,令他忧虑部分工作机会或将一去不返。当没领到纽约市的好处,他更不甘心在纽约市继续交房租。“我不能去酒吧、看表演或球赛?不好了吧。”没有前途也没有娱乐,蒂德准备提早离开,7月就会回乡。
有人走,有人留。此时的纽约,似乎还是那个汇聚各国人士的国际都市。随便走进一间酒馆,可能仍会听到有俄裔老妇朝着生于墨西哥的青年酒保,大喊“多些牛油”;有来自越南的客人用西班牙语落单,说着“麻烦一份脆皮烟肉”。不过,这些异乡人也有担忧:纽约州自3月实施的暂停驱逐令将在8月20日到期,到时租户或要交回欠租。
部分慈善机构表示,现时受惠者不只是露宿人士,还有毕业生和收入低下的演员。40岁的LenciLicona是来自洪都拉斯的地盘工人,过去3个月一直在家,眼看账单接踵而至,却只能坐食山崩。如今工地重开,他庆幸能重新上班,但乘坐地铁则仍有阴影,忧虑自己可能会感染新冠。“人们压力很大。这是事实。我们都很害怕。”
世人记得纽约曾如何浴火重生,那场摧毁世贸大厦双子塔的事件,成为团结整座城市的事件。新冠疫情却正好相反,它要求人们彼此保持距离,并为炽热的民权运动助燃。
黑人青年乔治·弗洛伊德之死触发的示威也在纽约爆发,最近一次在下曼克顿的活动,数十名遭警察枪杀的死者家属分享经历后,有数百名示威者走过大街,吸引途人呐喊及司机鸣笛支持。
27岁的花商扬尼克·史蒂文斯为此激动不已。他在3年前从加勒比海岛屿移居纽约,过去作为一名黑人酷儿(queer),他深感美国的政治氛围不太友善,常在担忧不知会在这里逗留多久。直至近日接连出现的示威活动,反而为他带来希望。史蒂文斯表示,他认识的所有失业青年都成为全职抗争旗手。“对于像我这样的人,或许这里会有未来。”
变装表演者西蒙麦凯相对悲观:“我们感觉就像堕进(奇幻惊悚片集)‘迷离境界’,像有核弹炸过这座城市。人们怀念他们的生活,想要重拾过往的日子。”她在封锁令下留家抗疫的时间,向朋友迈克尔·斯特拉坎抱怨不停:“我跟我痛恨的那个人被困在同一个单位!”
62岁的斯特拉坎对现况倒是不以为然。这位第三代纽约人得过癌症和爱滋病,这次也感染过新冠,他几乎一直都在死亡边缘挣扎,而他相信这座城市也会撑得过去。“这里经历过南北战争和年大流感,也曾在多场股灾和金融风暴、第二次世界大战和9.11恐袭活过来。”他深信:“我们比美国任何一个城市都要顽强,我们将会站得住。”
纽约这个世界级大城市,对世界经济格局影响甚大,虽然遭受极大的破坏,但从采访的情况来看,对这座城市依然充满信心的人群占据绝大部分,只是这座城市的未来也是一个未知数,有可能他的地位被其他城市取代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