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
一个人
真的可以难过到
没有情绪没有语言
静静地发呆
然后鼻子一酸
眼泪就下来了......”
今年26岁的小安(化名)
出生在山东省西部的一个小村
上初三时,原本幸福的家庭遭遇变故
父母在无休止的争吵中选择离婚
变故的阴霾和内向的性格
让他坠入孤寂的深渊
直到年大学毕业
24岁的他来到了青岛工作
灯红酒绿和虚拟网络
是他逃避现实的最佳工具
在青春迷茫的躁动下
他贸然用交友软件约见了陌生人
有了一夜的放纵......
不幸感染了艾滋病病*
两年过去了
如今的他就像歌里唱的
不难过、不用装,坦然面对
再过几天就是“世界艾滋病日”了
他决定借这个机会
分享自己的故事
01
变天了
“
“无数次站在路边泣不成声的我,
看着地上的积水,
映出自己努力抹干净眼泪的样子。”
”
小安出生在山东省西部的一个小村庄,父母都是农民,家里有两个孩子:他和大他9岁的姐姐。
父亲为了让一家的生活过得宽裕一些,常年在南方的建筑工地上打工,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流转,一年只在麦收和春节两个当口回家待几天。
磨穿了肩膀头的外衣,满是洞洞的袜子,暴露了他的辛劳,无声地诉说着父亲在异乡的颠沛流离。
父亲觉得母亲一人在家拉扯孩子,还要兼顾种地,不容易,对母亲极为宠溺,在外面挣到的每一分钱,都一分不少交给了母亲。
每当小安跟母亲顶嘴,他总是站在母亲那一边,对他怒道:过来,跟你娘道歉!
然而,在小安上初三时,这个温馨的小家突然变天了。
母亲在这一年*迷心窍地加入了一个传销组织,不到一年,家里的十几万元存款被她挥霍一空,还把所有的亲戚家都借了个遍,每家从几千元到一万多元不等,总共也接近十万元。
那段日子,母亲时不时地“消失”,跟着这个组织去不同的城市,一“失联”就好几个月。
父亲没办法,只好从外地回来,望着满目萧条的家,他经常坐在门槛上抽烟,一抽就是半天。
为了挽回母亲的心,父亲到处打听着去别的城市寻人。
有时候没有寻到,他一人回来,脸色铁青,让人不敢多看一眼;有的时候是两人一块儿回来,接下来几天就是无休止的争吵。
那一年,小安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,坐在教室里,老师讲什么也听不进去,耳朵里全是他们相互埋怨的争吵,就像一个魔咒将他笼罩,想逃也逃不出去。
终于,小安考上了高中,可以住校了,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,他长舒了一口气。
那一天,家里很冷清,锅灶上只有一个落满灰的馒头,纱窗破了,被风一吹,呼啦啦地掀起更大的口子。
家里一个人也没有,母亲不知所踪,父亲又打听着她的行迹,去外地找她。
小安一个人背着厚重的行李,坐上村口去县城的公交车,背后那扇熟悉的门离他越来越远。没有回头看一眼家的方向。
02
不可能
“
“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,
深渊也在回望你。”
”
高中三年过得稀里糊涂,成绩勉强能混个中等。
这一年,父母在无休止的争吵中选择离婚,小安考上了外地一所大专院校。
那时,家里已经一点积蓄也没有了,幸好姐姐已经工作,父亲也在县城的工厂里找到了一份搬运货物的活。临开学前,他的学费才勉强凑齐。
来到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城市里,他的性格更加胆小内向,常常躲在人群中的角落里,有时候一天都在沉默。
网络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式,在虚拟的世界里遨游,和陌生人聊天,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年大学毕业了,小安来到了青岛,在灯红酒绿中麻痹自己。工作间隙,他继续玩着交友软件。
在网络上和一个陌生人聊得很投机,青春迷茫的躁动下,就贸然约出来见了面,有了一夜的放纵。
然而年底,一个偶然的机会,有朋友带他来到一家防治艾滋病的公益组织——青岛青同防艾志愿服务中心。
想到自己的经历,于是就做了艾滋病病*的检测,竟然出现了HIV阳性反应!
小安仿佛失了*魄,不断重复着一句话:不可能、不可能……
02
确诊
“
我是不是快死了?
无数个夜晚,
我熟悉的小村庄总是浮现在梦里……
”
小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感染了艾滋。再怎么说,就一次经历,怎么就感染上了?这么背?
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带他去疾控中心做进一步的检测,结果再一次确诊!
医院的走廊那么长,小安的腿像灌了铅,每一步都迈得艰难,拿着病历的手在不断地发抖。
在门诊,接待他的是位50多岁的医生,他盯着小安的病历看了许久,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……”临走前,他塞给自己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他的电话,“有不明白的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刚开始,小安对艾滋病是一知半解,恨不得把自己罩在罩子里,在公司上完厕所,他会偷偷拿酒精给马桶消*;
下班后,他会把自己的杯子偷偷藏在抽屉最里层,生怕有人混了拿去用。
后来,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给他普及了很多知识,他才知道,艾滋病跟感冒发烧咳嗽不一样,空气或者喝水不会传染。
服药第二天,他身上出现了很多药疹,当时害怕极了,心想是不是快死了。
好在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24小时在线,一直很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们是小安第一次除亲人之外,倾诉那么多隐私的人,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他们告诉小安,这只是感染了一个小小的病*,按时服药,体内的病*数目被控制下来,就会大大减弱传染性,跟正常人是一样的。
那段时间,他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,找到了光亮的温暖。
03
家难回
“
我梦里的小山村,
皓月当空,远山如墨,氤氲弥漫,
蛐蛐在草间歌唱。
”
年春节,小安回到家乡过年,村庄已经变成种植蔬菜大棚的试验区,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变成了白色的塑料棚,在风中呜呜作响。
虽然知道不会通过唾液传染,但他还是小心翼翼。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,他都拿两双筷子,用公筷把菜夹到自己的碗里。
他解释说,这是因为感冒,怕传染家人。
过年期间,不管在外面玩得多嗨,临近9点他就要回家,因为那是自己吃药的时间。
终于,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姐姐的猜疑。一次父亲不在家,姐姐把他拉到卧室,打开床边的抽屉,质问道:你吃的什么药?
小安一下子愣住了,姐姐怎么突然翻自己的抽屉。小安支吾道:钙片……
姐姐又问:你吃钙片,非得吃三种吗?我在网上搜过了,我看你跟不跟我说实话!
他没有说实话的勇气:是一种治病的、辅助型的、类似于维C之类的,提高免疫力的……
姐姐高高扬起手掌,非常生气地说:你再骗我的话,我真要揍你了!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,这是治艾滋病的!
小安一听当时就蒙了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就跟干了什么坏事被别人抓住了一样。
看到小安默认了,姐姐突然冲他大喊: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,你以后别来我家,也别找你外甥女!
小安一直认为,除了父母,姐姐是最能理解他的人。可是听到姐姐喊出那句话,小安整个人被撕开一样的疼,当时就哭了。
因为染病这个现实,小安已经够崩溃了,现在连亲人都嫌他脏。
后来,姐姐还是帮小安保守了这个秘密。
姐姐对小安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了,但是小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错觉,姐姐现在对自己的好,是抱着一种怜悯的心态。
之前的时候,他俩经常小打小闹,有时候小安去姐姐家吃饭,姐姐会说,你吃那么多干吗,吃了也不胖,浪费粮食。
但姐姐现在跟小安说话就很客套,吃饭的时候会说,你吃完了吗?吃完的话,没事你就回家吧。
其实小安也理解,姐姐可能还是接受不了,这真是一个天塌了的消息。
04
面具人
“
失眠的夜里,
我到海边听浪的声音,
慢慢睡着,再被冻醒。
”
很多患病的人群都有QQ群和